第(3/3)页 张主簿的尸体半浸在泥浆池中,膝盖以下陷入淤泥,上身向后仰倒,头颅几乎完全沉入泥浆中,仅露出一张青紫的面孔。 最触目惊心的是,死者上衣被剥开,赤裸的背部刻着血淋淋的八个大字:“春贷一斗,秋夺三釜”。 “真是丧心病狂!咳,我是说此獠行凶,手段残忍,天地不容。”楚辞空失声道,随即意识到失言,咳嗽一声掩饰。 李县尉面沉如水,喝令衙役:“驱散闲杂人等!” 楚辞空俯身察看尸体,虽然死者表面上看是溺死在泥浆中,但他敏锐地注意到面色青紫的程度不太寻常。 “此人并非单纯溺毙。有人先勒住他的脖颈,再将他拖入泥浆中窒息而亡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挪动尸体,在脖颈处发现了一圈细微的勒痕。“死亡时间…下颌完全僵硬,上肢关节难以屈伸,瞳孔中度散大,应是卯时死亡。” 楚辞空站起身,环顾四周。村民们虽被驱散,但仍隔着一段距离张望议论。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秧马上。 那是一种常见的农具,用于在稻田中耕作。木制的框架上装有铁齿,农夫站在上面驾驶,可在泥泞的田地中移动。 他走近细看,发现这台秧马底部有些异常的改装痕迹。 “这秧马有问题。”楚辞空用手指轻点秧马底部几处改装痕迹,“看这里,底部被加固过,还有这个木轮轴,明显是后来安装的。” 李县尉跟了过来:“莫非与村民所言'秧马无人自驶'有关?” “正是。”楚辞空点头,“若有人在秧马底部做些手脚,确实可以实现这一点。" “陆昭、陆晦,将这秧马小心抬回县衙。”他吩咐道,“孙诚,你去调查近期县里哪些铁匠铺承接过特殊的农具改造工作,特别是加固或改变秧马底部的活计。” 钱县令姗姗来迟,看到现场情形,脸色顿时变得铁青。 “荒谬!简直荒谬!”钱县令怒不可遏,“青苗法乃朝廷德政,竟有人借此行凶,实在大逆不道!” 楚辞空默不作声。钱县令此刻的愤怒只怕不是为死者,而是担心自己政绩受损。 “楚辞空,”钱县令走到楚辞空身旁,压低声音,“这已是第三起命案,必定有关联。你可有头绪?” “还在调查中。”楚辞空谨慎回答。 钱县令面露焦躁:“若让这杀人凶手继续作恶,不光坊间谣言四起,甚至可能引发民变!本官给你三日时间,必须破案!否则…” 他没有说完,但威胁之意已十分明显。 楚辞空不动声色地应下,“卑职定当尽力而为,早日擒获真凶,还民间一个安宁。” 第(3/3)页